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芙烈达的告别礼
芙烈达的告别礼

墨西哥女画家芙烈达•卡萝(Frida Kahlo)明艳照人,那道浓密的一字粗眉尤其令人印象深刻。坎坷多蹇的一生,成就了她独树一帜的画风。尽管离世多年,这位风格鲜明的超现实主义画家,至今仍未被世人遗忘。

名家大师的最后作品总是格外瞩目。芙烈达以自画像打出名堂,遗作《生命万岁》(Viva la Vida)却是以西瓜为题材的静物画:几个放在一起的西瓜,瓜皮青绿深浅不一,有的完整,有的剖开,露出红彤彤的瓜瓤。前景中央的西瓜上以大草写着VIVA LA VIDA,然后是署名、作画年份和地点。芙烈达为画作点题后第八天便溘然长逝,终年四十七岁。

命运并没有善待芙烈达。她命途多舛,一生受病痛煎熬,“生命万岁”四字出自她手,显得尤其震撼。芙烈达六岁时患上小儿麻痹症,右脚畸形弯曲,走路一瘸一拐;十八岁时遇到车祸,脊柱受创,骨盆碎裂,子宫更被钢枝刺穿。卧床休养期间,父母赠她特制画架,在天花板装上镜子,让她能躺着画画解闷。原本立志成为医生的芙烈达拿起画笔,半躺完成第一幅自画像,从此走进艺术世界。

芙烈达伤势好转后,带着画作,向仰慕已久的壁画家迪亚哥•里维拉(Diego Rivera)讨教。二人志趣相投,两情相悦,不久就结为夫妇。芙烈达终生饱受车祸的后遗症困扰,手术没完没了,身体极度虚弱,三度怀孕均以流产告终。然而,相比肉体上的痛楚,更令人难受的是心灵创伤。她在日记中写道:“我这辈子遭逢过两次严重的意外,一次是车祸,另一次是迪亚哥,迪亚哥那次更要命。”迪亚哥风流成性,处处留情。二人在一九三九年离,虽然一年后复婚,不过此后各有外遇,婚姻生活始终称不上美满。

芙烈达身心屡受打击,却没有因此一蹶不振,所有惨痛经历都升华成为创作灵感。绘画既为记述痛苦,也为排解痛苦。自画像中,她总是遍体鳞伤,身上淌血,脸上带泪,神情却淡然坚定,彷佛在默默承受疼痛,凛然面对悲惨命运,没有半丝自怨自怜。当时社会风气保守,但她从不忌讳,甚至刻意用血淋淋、冷冰冰的画面来袒露自己的伤痛。画作表达的虽是个人情感,但也触及生育、流产等禁忌题材。如此大胆挑战传统观念,坦率流露情感的女画家,芙烈达当属第一人。

芙烈达因独特的画风在国际艺术界声名鹊起。一九三九年,她的自画像获法国罗浮宫收藏。《时尚》、《名利场》等流行杂志争相邀她做专访。她的身分不再是画家迪亚哥的妻子,而是画家芙烈达。一九五三年,芙烈达在家乡举行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个人画展。她当时已卧床不起,但绝不容许自己被残弱的躯囚禁。展览开幕当晚,会场外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声。一众来宾本以为芙烈达不会出席,却见她盛装打扮,由担架抬进会场。芙烈达整晚靠在精心布置的四柱大床上接受来宾祝贺,就像女王在宝座上接见群臣一样。数月后,她因并发症切去右腿,翌年去世。

芙烈达在离世前数年专注创作静物画。艺术史学家埃雷拉(Hayden Herrera)观察到,芙烈达常以入画之物自况,作品充满暗示和隐喻。《生命万岁》中剖开的西瓜,切口形状各,似是呼应芙烈达的自画像中,那个屡屡受创、伤痕累累的自己。尽管如此,画作并没有弥漫伤感的气氛。对墨西哥人而言,西瓜既代表富饶与生命,也是亡灵节供奉亡灵的祭品,生与死从来不是对立的两极。画中润红翠绿的色调对比,就像芙烈达浓墨重彩的一生。哪怕苦痛如影随形,她始终活得肆意酣畅。可是,生命于她而言实在太过残酷,她已打过那艰苦的仗,对世间再无眷恋。离世前数天,她在日记留下最后一句话:“但愿欢喜而去,但愿永不归来。”

芙烈达去世后三年,迪亚哥病故。巧合的是,他最后的画作也以西瓜为题。是一画泯恩仇,还是爱恨两交缠,已无从稽考。不过,从这两幅题材相同的作品中,我们仍可看到两位艺术家对自己人生的总结,感受到灵魂伴侣互通的一点灵犀。

图片来源:
Nora cadena hernandez 26 / Wikimedia Commons
Kirk K / Flick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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